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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净宏阔 清新淡雅
——品味刘智先的书画篆刻艺术
张凤国
极度的清雅，非常的简洁，这是刘智先作品给我的最强烈的印象。翻看他的作品，天气的燥热和周围的喧闹似乎都隐去了，一股清气荡漾在字里行间，心灵就这样安静下来了。
使人清气上升、浊气下降，艺术有这样的作用也就足够了，但我似乎感到还有更多的启示隐含其中。如果从更大的背景来看刘智先的艺术，他的作品当会更有意义。
一、 气息——接近本源
第一个大背景是传统。
当代所有书画篆刻作品当然都源于传统，但每一个书画家所承接的传统却是不一样的，因而各具特色，精采纷呈。刘智先承接的传统是什么、他的艺术特色又在何处？
刘智先的作品总是充盈着一种有节奏的气息，这种气息是通畅的、沉稳的，聚而不散、稳而不滑，充实而纯正，有一种直抵内心的磁性。这种内在气息有节奏的流动所传递出的外在意象，就是清爽、雅致、静穆、古朴和纯粹。刘智先的书画不是小说，不是散文，而是抒情诗。
显然地，从笔墨到结构，从意象到气息，刘智先的艺术无疑是源于文人画的传统。在中国艺术中，文人画是最具有世界意义的传统之一。这不仅是因为它融合了诗书画印等所有元素，最具中国面貌，更是因为它所表达的是个体心灵的体验，最有个人抒情性。
文人画产生于元代，以心灵哲学的发展为旨归和元代的时代大环境，必然地让艺术家们选择了以抒发个人情趣为核心价值的取向。从元明到清初，是文人画的古典期。无论是国仇家恨，还是闲情逸志，都有一种浓郁的抒情性和体验性。扬州八怪以后进入了范式期，少了抒情体验，多了观赏把玩，形式感超过了抒情性。
在这个数百年的历史传统中，刘智先所承接的是最接近本源的古典期。他的绘画从元明文人画精炼而有韵味的笔墨出发，重在气息，有一种以气韵为本的抒情特色。
刘智先的书法与篆刻也一样呈现出最接近本源的取向。他的书法从甲骨文、金文和汉魏碑刻中吸取古典气息，从中国书法的古典抒情时代魏晋汲取个人趣味，因魏碑而朴厚，因趣味而雅致，个人的抒情语言已然形成。
他的篆刻的源头则是充满古典气息和生命活力的秦汉古玺。在古典与活力中，他注入了清雅，构成了个人清新文雅的面貌。
刘智先的艺术所呈现出的特色不是文人艺术的范式，而是最接近本源的古典期的抒情性。他所抒写的是一种清雅的情怀，而呈现这种情怀的则是充沛和纯正的气息。气息有节奏的流动，是中国艺术最本源的追求――气韵生动。
在今天这个物欲世界，刘智先的艺术能把源于古典社会的这种清雅情怀表现得如此纯粹和朴实，更见其难能可贵。
二、 结构——充实为美
第二个大背景是审美模式。
什么是美？不同的文化有着不同的美，在我们这个崇尚流行美的时代，更难有统一的标准。但是不同的美中却有着共同的规律，其中一条便是简洁有力。所谓简洁，就是用最少的笔墨来表达；所谓有力，就是用最足的气息形成张力。用最简单的结构，在平面中创造出立体空间，构成充实之美。
刘智先的艺术所体现的美，正是这种用简洁表达充实的永恒美。
先看他的线条。刘智先的作品，不管尺幅大小，其线条在数量上都是可数的，他的《荷花》、《樱桃》、《牡丹》、《秋菊》等作品，简洁得只有撩撩数笔，但却蕴涵着力量，耐读耐品。恰到好处的笔触，相互配合协调默契。中锋用笔饱满有力，一笔八面，立体感强。侧锋用笔的线条浓淡干湿，富于化感，加强了平面的空间感。
再看他的布局。刘智先的作品，无论是绘画、书法还是篆刻，都留有极大的空白，大胆留白似乎成了他在构成上的一大特点。空白和墨色虚实相应，气息贯通，空间相构，用对比强烈的黑白两面共同筑起了一个完整、和谐而又气象正大的空间，给人的感觉极其平衡、统一、充实。黑白是永远的流行色，因为它干净而强烈。它又是最难驾驭的颜色，因为它极度敏感，过头和不及都不能表现出它的意蕴，构成的空间效果也因此大相径庭，刘智先似乎对这“黑白之道”的哲学要旨把握得极其到位。
再看他的墨色。刘智先的用墨特点是最大程度地放弃由纯黑到纯白的中间过渡色，所以他的用墨明亮、干净而有力。灰色会减低力量感，弱化注意力，但同时也会影响立体感，刘智先成功地平衡了这个两难性的选择。他的用色与用墨正好相反，通常使用混合性中间色，形成温和、纯厚的亚光型色彩效果。明确有力而温润醇厚，他成功地将其合二为一。
这样，由平面到立体的空间感就形成了，这个空间是简洁的、干净的、明亮的，充盈其中的是静雅的气息。这种既简洁又充实的永恒美，使刘智先的艺术别具价值。
三、 格调——来自涵养
第三个背景是格调。
中国书画艺术向来是讲究格调的，说一件作品高格韵足，便是对这件作品的最高评价。文人书画家将自己的学养和在学养影响下个体对客观世界的体验融于书画的线条与气韵中，便构成了格调，可以说格调即是涵养。
刘智先的作品已经具有了相当高雅的格调。他的简洁美、质量美、古雅美和气息美，既是他学养的体现，更是源至于他的学养。
刘智先成长于风景如画、艺风浓厚的四川古城犍为，从小就写诗作画。他十几岁题写的牌匾，至今还挂在大街上，《课内外辅导》、《四川党的建设》也曾用他题写的刊头。来北京十余年他先后供职于中国书法家协会《中国书法》杂志和《中国书法全集》，更求学于北京大学艺术学系书法专业，对中国书画传统进行了全面深入的系统学习和研究。他对古文字学、金石学等情有独钟，出版过一系列精到的考据文章。这些学养滋养了他的心灵，丰富了他的内涵，提高了他的境界，涵养出了他的格调。
在我们这个浮躁的时代，提倡静下心来，丰富涵养，提高格调，是一件意义重大的事。刘智先无意这样做了，因为他深知格调高低是决定作品价值的核心所在。当代书法文化复兴的领袖、著名书法家、书法史学家刘正成称赞道：“智先书友兼善书印，皆以气胜，宏阔而雄健。近年来又施之以简略而皆其韵济其遇，宜少韵之态，可谓善取。······笔势恢宏，繁简有度，更间起伏于迅疾之中，时出新意于法度之外，令某拍案而称奇矣！”以刘智先聪颖的悟性，我相信，他的作品将会有一种更老辣更淳厚的格调。
2008年3月26日香港跑马地 |
